不吃泡泡糖

【达克】此地禁止装B-04

*本章包含安→克

7.

“然后这是具有安神效果的草药。”胖药师对达尼兹说，将一个小袋子推给他。配药桌上有一头胖乎乎的猫头鹰，正在对付一条散发有浓郁香料气息的迪西烤鱼。“那个冒险家又生病了？和上次的症状一样吗？”

“呃，差不多吧。”达尼兹抓起纸袋，避重就轻地说，他知道对方指的是格尔曼狩猎“疾病中将”那次。“还有什么药吗？我是指，能有效帮助Alpha度过易感期的那种。”

“易感期？”性别为Beta的胖药师疑惑地打量达尼兹，“可你看起来并没有陷入易感期。”

“罗塞尔大帝曾经说过，在灾祸和意外发生前要提早预防。”

“Alpha就该有Alpha的样子，红剧场是解决易感期的最好地点，而不是来我这里开药。”

达尼兹反驳道：“时代在进步，总去红剧场的Alpha不会受到异性的欢迎。”

“很好的自我反省。既然如此，我给你三天的用量。不过……”胖药师话锋一转，“……比起这个，我想你应该更需要Omega的抑制剂。”

“我为什么需要那种东西？”

“你的朋友不是生病了吗？”胖药师清楚地记得，那个疯狂冒险家是Omega，上次他发情了，是面前这个赏金5500镑的大海盗带他来开的药。

“所以呢？”这跟格尔曼生病有什么关系？

胖药师盯着达尼兹研究了一会，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。

“差点忘了你是个Alpha……嘿嘿，真是人不可貌相啊。”

达尼兹的眉毛因为对方话语里的嘲讽意味而扬了起来，他张嘴打算说话。

“兄弟，我看好你，”胖药师在他发表任何评论前继续道，“你是我见过最勇敢、也是实力最强的Alpha。”

达尼兹迟疑了一下。

“呃，谢谢夸奖？”

“真有你的！”胖药师兴奋地说，“我很佩服你，听说你是格尔曼.斯帕罗的Alpha？兄弟，你怎么做到的？”

“不，你误会了，”达尼兹说，莫名其妙地脸红了，“我俩只是住在一起。”

胖药师的表情看起来更兴奋了。达尼兹抬手捂住半边脸孔，叹了口气。

如果事实真如对方所说，格尔曼是Beta——他或许还有那么百分之零点零一的机会。但是，格尔曼是个Alpha，该死的Alpha——那家伙为什么就不能是Beta呢？虽然他不太喜欢和Beta做，敏感点太少，而且Beta不会释放信息素，但如果对方是格尔曼的话，他或许可以……

狗屎，他到底在想什么。

达尼兹摇了摇头，甩开脑海里过于具体的画面。

胖药师吹了声口哨，眼里流露出男人都懂的神色。

“朋友，要来点木乃伊粉吗？”

“……不需要。”达尼兹突然有点恼火。

“好吧，”胖药师将调配好的草药递给达尼兹，“要我说，你们这些Alpha啊，总对自己的能力拥有毫无必要的自信。我的意思是——你真的不需要木乃伊粉？”

“——闭嘴！”

“——好好好，我不说话了。”胖药师耸耸肩，转身在壁柜里挑了几样草药，将它们混合装好，密封到一个新的纸袋里。在达尼兹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把纸袋丢给他，达尼兹本能伸手接住了。

“缓解发情期的特效药。”胖药师解释了一句。

“哪个Alpha会需要Omega的抑制剂？”

胖药师深深地看了达尼兹一眼，语重心长地说：“你说得对：Alpha不能总去红剧场度过易感期。和那个道理一样——Alpha也不能每次都用临时标记解决Omega的发情期问题。”

达尼兹恍然大悟，接受了这个理论，并且光速认同了抑制剂对Alpha的重要之处。

他朝胖药师点了点头，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
“达克威尔。”胖药师说，伸出右手，“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，有什么需要帮助尽管来找我。”

虽然这家伙说出来的话语常常让我很想打他，但他人还挺不错嘛……达尼兹正打算和达克威尔握手，就听到他的新朋友继续说：“抑制剂一共2镑4苏勒，我小本买卖一口价，你不许仗着熟人赖账。”

达尼兹收回停在空中的右手，无奈地掏出一把钞票，突然有了一种全世界都比他适合猎人途径的错觉。

8.

达尼兹把药送回旅馆后随便在附近找了家小酒馆寻觅幸运海盗。他最近的名声在外，拜亚姆的海盗们都低调了许多，拥有赏金几千镑的海盗更是视这座城市为禁地，除非实在没有其他选择，尽量不把船停靠在这座危机四伏的城市港口处。

虽说如此，酒馆里的酒客依然不少，作为罗思德群岛的首府，拜亚姆始终是个绕不开的地方。海盗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，有的在吹牛，有的在赌博。没人注意到坐在无人角落里默默喝酒的达尼兹。

他早就习惯了一个人喝酒，在他声名大噪后就很少遇到敢主动和他搭讪的人。

这就是变强的代价，强者总是伴随着孤独……达尼兹忍不住想。

然后他就看到一个金发年轻人来到他的面前，对方端着两杯泡沫丰盈的啤酒，挽着衬衫袖子，有着英俊的面孔和碧绿眼眸，在达尼兹震惊的目光中，坐到了他的对面。

对方朝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：“惊喜吗？”

“狗屎！”达尼兹说，“安德森？你怎么会在这里？”

坐在他面前的正是安德森.胡德，迷雾海最强猎人，纯正的Alpha，信息素味道是晒了太阳的棉被味。

“不欢迎我这个老朋友吗？你的态度还真是令我伤心。”安德森嘴上这么说着，表情却是另外一回事，“嘿，格尔曼终于把你丢下了吗，怎么就你一个人？”

看来安德森并不知道格尔曼的现状，不能向这个家伙透露消息！达尼兹下定决心和安德森划清界限，于是不冷不热反问：“他在哪关你什么事？”

安德森拽过酒瓶往杯子里倒了更多的啤酒，但他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在思考着什么，达尼兹警惕地打量着他。

“先回答你的问题。你问我为什么在拜亚姆？很显然，是格尔曼.斯帕罗让我来的。毕竟我是迷雾海最强猎人。比某个不靠谱的纵火家要强多了。”

“他真这么说吗？”达尼兹顾不上回应安德森话语里的挑衅，难以置信地反问，表情在惊恐和愤怒之间来回切换。格尔曼昨天亲口对他说要他“留下来”，他感觉自己被背叛了。

他不是没有自知之明，心里清楚仅凭他的实力可能无法保护格尔曼，因此他接受任何比他强大的非凡者来帮助格尔曼——唯独不能是安德森。

他承认这家伙的实力，但不代表他信任安德森。从他曾经暗恋的船长到现在的格尔曼，对方的出现总能给他带来强烈的危机感，Alpha和猎人的双重本能让他排斥安德森。

见达尼兹的表情阴晴不定，安德森“嘿”了一声，“刚刚我还不太确定，但你的表情告诉我，你们两个确实住在一起。”

“狗屎！你骗我！”达尼兹大怒，格尔曼根本没有联系过安德森！

“怎么能说骗呢？我来拜亚姆的目的确实是想帮助你们。”

“不需要你来插手！”达尼兹吼了出来，“看报纸了吗？我们最近过的很好，不需要你来帮忙，你最好离我们远一点——”

“嘿！你吼得越大声越证明你在心虚，冷静点好吗？”安德森半举起双手，无奈地说，“偶尔也用用脑子，我没有任何恶意——”

“不要假装和我们很熟，”达尼兹说，“你说这些只是想通过我见到格尔曼。”

安德森赞同点头：“你说得对，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。”

“指望利用我帮你？别做梦了。”达尼兹警惕地说，“既然你想联络他，为什么不直接召唤他的信使？”

“呃，”安德森稍微有点尴尬，“说出来你可能不信，我不知道他信使的召唤仪式……”

“那就说明格尔曼还不够信任你。”达尼兹莫名有些得意。

“嗯，如果他不信任我的话……就不会告诉我，他的某些秘密。”安德森笑着说。

达尼兹瞪大眼睛看着他。

“狗屎，你知道他的什么秘密？”

“比如，他的真实性别？”虽然他们二人的附近没有其他酒客，但安德森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是压低了嗓音。

达尼兹悚然一惊，安德森知道格尔曼是Alpha！

“狗屎，你难道……”达尼兹斟酌着开口，做了一个含糊的手势，“你知道他是……对吧？”

“你觉得呢？凭你的智商能发现的事实，我怎么可能发现不了？”

达尼兹：“……”

安德森没有提到易感期，这代表他还不知道格尔曼的具体情况？那样的话最好。

那么玫瑰学派呢，安德森知道格尔曼中了玫瑰学派的陷阱吗？知道凭格尔曼现在的实力一对一可能不是安德森的对手吗？知道后会伤害格尔曼吗？如果玫瑰学派出现了安德森会站在哪边？

“得了吧，搞不懂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大敌意。我都去《格罗塞尔游记》里救过你的船长了，我们是并肩作战的战友，不是敌人。”

达尼兹这么一想也觉得有道理，他对安德森的敌意来自于他一己私欲，他只是不想让安德森抢走格尔曼，仅此而已。

“所以，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了吧？”安德森说。

达尼兹迟疑片刻，他跟安德森心平气和说话的经验不多，总是一不小心就进入了气急败坏状态——气急败坏的总是他自己。

“然后呢？”达尼兹深吸一口气，“你知道格尔曼的秘密，打算怎么帮助我们？”

安德森没有立即回答。他神态轻松地将身子往靠椅的椅背上倒去，将两只脚架在桌子上，直筒裤的裤脚没有收紧，深褐色的边缘下露出半截脚踝。

他很早就知道格尔曼其实是个Omega，是他在嘉德丽雅的星星海盗团里无意中发现的。刚开始他不相信，但根据后来的观察，他不得不相信这个判断。

于是他找机会拦住格尔曼，释放出Alpha的信息素对他进行爱的表白，不出所料遭到拒绝，顺带体验了一把被“丧钟”左轮抵住脑门的感觉。安德森也不气馁，花了三天时间，用感人肺腑的文笔完成了他的“大作”——情书一封。

后来……安德森不记得自己有没有把情书交给格尔曼。总之，最先没了的是他的情书，而后没了的是他的记忆。

安德森和格尔曼分开不久后，回想起了部分遗失的记忆——安德森怀疑，格尔曼让某位观众途径的非凡者给他催眠，让他遗忘了一段记忆——序列不会太高，否则他不会这么快就想起来。

他在报纸上得知格尔曼和达尼兹最近在拜亚姆，结合对方是Omega的身份，安德森隐约有了一些猜测。连行李都没来得及收拾，风驰电掣地赶到拜亚姆，顺利和达尼兹见面。

达尼兹能发现格尔曼是个Omega，完全在安德森的料算范围内——毕竟他们两个整天朝夕相处，还住同一间套房，这个Alpha猎人再怎么迟钝也该发现了。

安德森百无聊赖地用手指勾住把手，指腹触碰杯身。两人都不主动开口，气氛多少有点僵硬。

达尼兹将玻璃杯凑至唇边，喝了口啤酒，“你不请自来，格尔曼不会欢迎你。”

“嗯？”安德森抬眼看向达尼兹，不仅没生气，反而笑出了声。随后，他懒洋洋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，随口问道：“你喜欢格尔曼，对吧？”

“噗！！”达尼兹一口啤酒喷了出来。

“狗屎！！你什么时候发现的？”达尼兹脱口而出，他表现的很明显吗？这他妈的甚至是怎么露馅的？？

一阵沉默。

“哇哦。”安德森说，“我只是随口诈你一句，没想到你真承认了。”

达尼兹：“……”

他恨不得刚才那句话怎么扔出去怎么叼回来。

“真有你的，”安德森故作惊讶地说，“没想到你好格尔曼那口。”

达尼兹捂脸：“你别告诉他……”

“他还不知道吗？”安德森问，“你们两个住在一起，你却没有碰过他——你是怎么忍得住的？”

安德森突然有点佩服达尼兹了。如果换做是他，和格尔曼住在同一个屋檐下，尤其是对方还是个陷入发情期的Omega，他绝对会不顾对方的拒绝而强行标记他……嗯，临时标记。

“关你什么事。”达尼兹白了安德森一眼，他和格尔曼都是Alpha，况且后者根本不让他进房间，他怎么就忍不住了？

不顾达尼兹冷冰冰的态度，安德森继续道：“他知道你对他有非分之想吗？居然敢喜欢格尔曼，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吧？”

“闭嘴……”

“嘿，”安德森突然坐直身体。“如果他知道了会不会用‘丧钟’把你提现？”

达尼兹忍无可忍，掏出“丧钟”左轮对准安德森：“感谢提醒，现在‘丧钟’在我手里——正好我缺少猎人途径中序列的非凡特性，不如用你的怎么样？”

“……格尔曼把‘丧钟’借你了？”安德森有点意外，没想到格尔曼竟然这么信任达尼兹，“……你得好好珍惜，别弄丢了，这是他花重金买来的神奇物品。”

达尼兹盯着安德森看了一会，突然笑了，他伸出左手，让安德森看到戴在手上的人皮手套。

——“蠕动的饥饿”，安德森认得它。

安德森表情呆滞地盯着达尼兹手里的两样神奇物品——几乎等同于格尔曼身家性命的东西。

对方的反应让达尼兹很满意。他的笑容愈发和善起来：“现在能闭嘴了吗？”

这句话是有出处的，他跟格尔曼外出狩猎的时候，遇上过一个不长眼的海盗，在公共场合里大放厥词，说什么Omega都是一碰就流水的婊子，他上过在拜亚姆的所有Omega……格尔曼当时就是这么掏出左轮手枪，对准海盗的脑袋，轻描淡写地问：“现在能闭嘴了吗？”

当时的达尼兹觉得格尔曼这句话实在太帅了，简直A到不行，回船上后就跟“铁皮”和“水桶”模仿格尔曼当时的表情和神态，被好友嘲笑了一番。

总而言之，他一直渴望套用这句话教训别人一次，而安德森这家伙是再好不过的教训对象。

安德森瞪大眼睛，这才注意到达尼兹身上总共有多少件打着格尔曼烙印的物品——

“‘丧钟’左轮、‘蠕动的饥饿’、飞行魔毯、格罗塞尔的非凡特性，甚至你身上穿的也是格尔曼的风衣……”

“以及太阳胸针，我今天没带出来而已。”达尼兹补充道，语气有点小得意。

“这不是重点！”安德森说，伸手抓了下垂下的金发。“你是怎么回事？你把他杀了吗？”

达尼兹：“……”

鉴于拜亚姆的报纸没那么快传出去，达尼兹耐着性子向安德森解释了他和格尔曼最近的行动，同时警告安德森，格尔曼是Alpha的事情要保密。格尔曼被玫瑰学派追杀，陷入了易感期，不能正常战斗，不过他刚向胖药师取了药，格尔曼的精神比之前好了许多。

安德森张开嘴，又合上了，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看着达尼兹。他沉默片刻，最终绽出一个笑容。

“嘿，需要帮你在身上纹个他的画像吗？我擅长这个，免费！”

“滚。”达尼兹说，突然觉得安德森或许没那么讨厌了。

“走吧。”安德森说，喝光杯子里的最后一口酒，“是时候去见见格尔曼了。”

达尼兹是怎么把格尔曼的性别误会成Alpha的，安德森完全不在意，他也不打算把真相告诉达尼兹。

——点醒情敌这种蠢事他才不干，除非脑子被驴踢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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